星期二, 六月 26, 2007

  听过很多版本的卡尔·奥福的《博伊伦之歌》,现在听得这普列文指挥的版本确实是效果最好的,我觉得企鹅给出了三星带花的评价是很中肯的。
  《博伊伦之歌》的前奏部分是很被人们熟悉的,是气势恢宏的大合唱,我感觉几乎所有的版本在掌握这个合唱时都是非常成功的,有的很雄壮,有穿透力,有的则是排山倒海,如地震如飓风,有的充满了苦难和悲壮,有的则很华丽,不管怎么掌握,只要抓住这是一个大场面,一般都不会错。80年代时美国的歌手迈克尔·杰克逊把这段合唱改编成了摇滚乐团的曲子,整体有多了一些火药味儿,有十足的霸气,英武有侵略性的味道,有大规模阅兵的效果,也没问题。
  可如果指导《博伊伦之歌》全局就要动些大脑了,若一味的求狠求大则肯定会使这一段的精彩变成全局的败笔。
  《博伊伦之歌》是一个神话剧,并且还是一个欧洲少数民族的神话,与《圣经》有些关系,它描写的是一个神话世界,里面的众生相,人类与神与精灵与魔鬼在这个世界里生龙活虎,却不是相互斗争,他们为了共同的信念,为了光荣与梦想,他们是共同奋斗开辟生活新天地的,是一个众生和谐的状态,是作者对和平的一种阐释。而开头的大合唱则正是这种世界生生不息勤劳奋斗的概括性的写照,它仅是一个拉开序幕的动作。此时涉及到了矛盾、大自然的灾难、神谕、牺牲和谈判,涉及到如此规模宏大的主题,里面的音乐就要动一些脑筋了,各位演员的表情如何?情感是怎样的,那就不能单纯化模式化了,而要有血有肉的来唱,这对指挥、乐队和演唱者们的要求,主要是领悟力的要求是很高的。
  它不同于亨德尔和维瓦尔蒂的清唱剧或史诗剧,那里的主体可以通过《圣经》的文本很好的掌握的。且又不像瓦格纳的纯民族宗教歌剧,瓦格纳的歌剧是借神喻人,是充分用人性来演绎就可以得到很好效果的。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情节本身就能够说明很多角色的表演方法,表演这出歌剧的感觉比较像演话剧,布里顿、威廉姆斯等等的作品也是有坚实的文化底蕴的。《博伊伦之歌》则是完全的创作,从音乐到情节到里面各演员的关系与整剧的主要冲突,他要求的不是叙述感,而是画面感,是每个角色独特的情感所交织出来的画面。
  普列文版的《博伊伦之歌》的卓越之处在于他选择谦卑的音乐语言,尤其是人声部分,毫无其他版本的那种张扬、洪亮,不是的,他是每一个唱段的发生都很厚实、内敛,而且紧凑。相似的版本是拉托指挥的,不过里面的管乐没有压住,唱得还是很到位,而管乐的嘹亮虽然较普列文版的字正腔圆,可却显得支离破碎了,唱段之间的内在联系弱化了,若单拿出某唱段来说,拉托版的无疑是最好的,可若听全剧,普列文版的每一处声音都可以寻找到它的源头,不是空穴来风,其整体的效果就是其他版本不可比拟的了。
  《圣经》中认为谦卑,对神的谦卑是承认神的万有的和大能的,依靠神耶和华,信赖他,放弃自己的智慧和武力,却是一切智慧、勇气、富足的来源,像羊遵从牧者一样跟从耶和华,口说神的话,不破神的诫律,不信他神不立偶像,在耶和华前谦卑,便为快乐。这一点在《博伊伦之歌》中体现得很充分。在听到普列文版之前,我一直没有找到那种神话剧的味道,关键可能就在于表演者并未对这出歌剧具有很深入的理解吧。在这出歌剧里并没有出现神的角色,可从人物的所有唱段中那种感觉里又感到这个神是无处不在的。神俨然已经成了这出歌剧的一部分,听了以后很有一种灵魂受到净化的感觉,那已经不仅仅是感动了,而是一种理想的东西,音乐使它降临到你身边,出现到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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