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三月 21, 2008

在mayacafe里回复讨论:未来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是宗教。

嗯,你这里谈的是“狭义宗教”,所以我在这个发言里所说的“宗教”也是狭义的。

宗教是“生存的痛苦”的一个反映,然后出现了各种教义来呈示、解决或者缓和这个痛苦。《圣经》中说到的各种灾难以及上帝对以色列人民的考验,《古兰经》中 说到的信与不信之间的区别,以及其所描述的末日的样子,佛教中的四圣谛“苦集灭道”中的“苦”,我感觉都是在反映“生存的痛苦”,并且通过一些修行祈祷等 等企图得到“对于痛苦的解脱”。这里佛教的教义是说得最明白的了。

我不是说“生存的痛苦”是不能避免的,只是在现在的生产力水平下还是不能避免的,地球上仍然有贫困、疾病、灾难,而且就算是对于发达国家的人民,“生存的痛苦”也是仍然存在的。各个地方各个人的痛苦的表现是不一样的,所以宗教并没有过时,生它养它的土壤还在。

这种“生存的痛苦”在两个时刻会明显或者说尖锐的表现出来,一个是自己的宗教(广义宗教)受到威胁的时候,比如说空虚、虚无、身不由己、无所适从、不自由 (失去行动权利,失去保护赐福);一个是别人的宗教(也是广义宗教)被强加给你的时候,比如说文化侵略、强制性的灌输、歧视与偏见、受到蒙蔽。此时这个 “痛苦”就从模糊的不确定的变成了清晰的确定的了,从涣散的变成集中的了,从无方向的变成了有方向的了,当这个“痛苦”明显或者尖锐到了一定程度,当然会 “发乎情止乎礼”,会有所言说或者有所行动了。
上面大家看到了,我说的是“广义宗教”,就是每个人发自本身的信仰,并非外来的,而是同过生活经验社会经验的积累,渐渐的形成的一种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我在《〈千万别当艺术家〉读后感》里对“广义宗教”有比较详细的描述。广义宗教不管你是几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它都会存在于个体人的精神世界里的,或者说 它是哺乳动物的一个求生本能,是一种生命意志,与什么主义无关。这种“广义宗教”在佛教教义里也有很好的描述,然后提出了“集”,就是每个人的各种各样的 意志汇集到了一起,通过社会的协作调和等等作用产生了统一的具体的宗教,当这种宗教有了具体的教义典章仪式象征物之后,就形成了“狭义宗教”了。
那么“狭义宗教”是集体意志或者说“社会群体意志”的表达,反映了一个群体的“生存的痛苦”,由于是群体的,它的生命力要比个体的要强大得多。通过家族教育、地区教育以及个体认同等等方式,狭义宗教群体不断的会有新鲜血液加入进来,其本身是活的,是有新陈代谢的。
嗯,这些都是宗教与政治无关的一面。不过当涉及到了意识形态层次的探讨时,它就与政治产生了直接的关系,进而是国家、军事、经济等等方面都会受到影响了。 如果仅说纯粹的科学的话,从我从事科研活动的经历和阅读科学文献的经历中,我感觉不存在“纯粹的科学”,也就是说不存在绝对的客观,只有相对的客观,即使 是一篇死死板板的试验数据,从其中仍然能够看出些微的宗教气氛来,比如说数据记录规则、数据格式等等,其中是有人为的痕迹的,这个痕迹在科研界既然不可避 免,于是各个国家政府就纷纷推广出了自己的科研上的国家标准,那些标准实际上正是在科学领域中所形成的特殊的“狭义宗教”的具体表现形式了。
在我的科研过程中,经常会发生中国的国家标准与国外的国家标准之间的冲突,也经常因此发生专家之间的激烈讨论,这实际上就是宗教战争的缩影。

狭义宗教对于人类来说不是一个新事物了,但现代它还没有成为旧事物。在我们谈到政治问题的时候,往往会发生口角,有些人反对中共,有些人支持中共,等等,这些都是宗教行为的表现,是“生存的痛苦”的一个反映和解决的过程。
说到了“和平”,这自然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是“和平”并不是解决所有的问题,在佛教教义里把“和平”认同为“灭”,就是所有人都灭掉了自己的广义宗教的时候,也就是说当世界上不存在生命意志的时候,才能出现绝对的和平。

我不认为“未来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是宗教”,我知道这里说的“和平”只是相对的且没有诉诸武力的。宗教是一个和生命维系在一起的自然存在的东西,它可以发 挥温和的一面也可以发挥暴力的一面,我们在说“宗教威胁和平”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想到“宗教维系和平”的一面呢?通过多方面的修养、交流、研究,使各个狭 义宗教的社会壁垒柔软下来,能够互相包容互相理解,我觉得这要比强行的毁灭宗教要强得多,并且宗教是不可能毁灭的,除非把人都杀死。比如说把信某个狭义宗 教的社会团体都杀死,斩草除根,彻底的灭掉了这一脉人类的“痛苦”,不过这也不能保证在将来不会再产生一个相似的狭义宗教群体,因为“生存的痛苦”的当得 到了群体的认同之后,就不会寂寞,其痛苦相应的就会缓和些。一些宗教学家神学家在解释《古兰经》末日的时候就说到了“这相当于人类灭绝了”。
嗯,如果使狭义宗教的社会壁垒柔软下来,这就是佛教教义中的“道”,也是中国道家学说中的“道”,这个道可能是很唯心的,但是将是会很有用处的,也因此大 量的向往和平的团体、党派都不约而同的在探讨这个“道”应该怎么走。中国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和美国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都是如此,都在探讨这个“道”应该怎 么走,虽然说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没有拿佛教或者道教中的“道”来说话,但其所行也确实是如此的。
中国古代说“虚怀若谷”,实际上是对“道”一个描述,它能够包容其他人的“广义宗教”,从而能够成就出社会的和谐。

遇到狭义宗教所造成的社会问题的时候,我认为应该看到那些社会群体所凸现出来的“生存的痛苦”,不宜硬碰硬,而要因势利导,方能水到渠成。这是持久战,万 万心急不得,可能需要上百年上千年的努力才成。我感觉什么民族独立、宗教纷争这都是心急的表现,都是希望一夜之间天地变的懒惰和功利思想,那样社会壁垒只 能越来越硬,事情只能搞得越来越糟糕。
欧洲搞联盟,东南亚也要搞联盟,这至少说明了一个进步,就是相邻国家的社会壁垒相应的柔软了一些了,人类在缓慢的逐渐的融合和理解。
慢慢来,一点一点的做,涉及到了人类的“生存的痛苦”这样的东西时,切切急不得。我现在的做法是:多交朋友少吵架,牺牲自己为大家,嗯,也不一定对,显得很消极哈。我没觉得有什么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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