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二月 27, 2009

《英国短篇小说选》读后感

  看完了《英国短篇小说选》,朱虹选编,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12月第1版第1次印刷,内容包括瓦尔特·司各特、伊丽莎白·盖斯凯尔、查尔斯·狄更斯、安东尼·特罗洛普、托马斯·哈代、罗伯特·史蒂文生、乔治·吉辛、约瑟夫·康拉德、约瑟夫·吉卜林、赫伯特·威尔斯、约翰·高尔斯华绥、萨契、萨默塞特·毛姆、凯塞林·曼斯菲尔德、阿尔弗雷德·柯巴德、詹姆斯·乔伊斯、戴维·劳伦斯、奥尔德斯·赫胥黎、莱亚姆·奥佛莱哈蒂、伊夫林·沃、格雷厄姆·格林等十九世纪初一直到二战前的短篇小说。我为啥把这些作者名字都录下来呢?我收集英国近现代小说很少,除了看过低更斯的《雾都孤儿》和格雷厄姆·格林的《人性的因素》之外,其他的作者(有些是听说过)都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也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和他们见面。
  这本书翻译水平上乘,校对用功,铅版印刷精美,服务周到,可以看出选编和翻译这本书的人们是下了一番苦心的,这多少让我看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中国知识分子们要努力献身四化把“文革”夺去的世界在寻找回来的决心和干劲儿。这是这本书在文学因素之外的让我感动的地方。
  这本书选编了各位作者短篇小说里的优秀作品,不过在我读完了的印象中他们的水平还不是统一的,我最喜欢高尔斯华绥的《苹果树》,这样将简单的叙述技巧不断发挥不断展开的且非常有耐心的小说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其他的小说也很好了,如康拉德的《罗曼亲王》,乔伊斯的《死者》,都是很深情的感动了我的。
  在此书前言里大概的写了英国短篇小说发展史,后面有对各个作者的生平简介,在整部书的用词上和评论里都还保留着一些阶级斗争的分析法,不过这些还没有严重到耽误读者欣赏小说的程度。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评论我感觉不到位,要不就是说偏了说差了。
  配合着前一段时间看完的《十九世纪西方音乐文化史》,那本书里的理论和对历史的记述,以及其他我看过的老小说和当时的绘画作品,约略的能够从这本书里看到更多的英国的东西。原来我看过一些英国侦探小说,科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约瑟夫·铁伊,以及莎士比亚的一些剧本儿,现在看英国十九世纪的短篇小说,嗯,我对英国人的感觉和对英国历史的认识是一点点形成的。
  就先说这么多吧。看短篇小说这种艺术品是很容易让自己手痒的,而且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种对生活进行阐释的方法,我更希望把我的感觉付诸于生活。

  今天在某网站里看到了一篇儿《2008年西方知识界重要事件综述》,里面有一篇我给引下来:

数码时代的文化愚昧

  最新一轮的技术革命(电脑、互联网以及各种多媒体数码通讯技术)与人类历史上曾有过的科技突破一样,正在改变我们的 文化。但是,知识界对这场“文化范式转换”造成的文化衰落却一直存在忧虑。2008年出版的几部著作则发出更为迫切警告:“E世代”的青年可能正在走向新 的文化愚昧。这些著作引起广泛而热烈的讨论。

  美利坚大学语言学教授Naomi S. Baron的《总是开着:在线与移动世界中的语言》[15],以长达十年的研究,揭示了网络和短信文体对书写语言的冲击。数码时代强化了年轻人对语言规范 “无所谓”的态度,结果削弱了学生写作正规文本的能力。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以“虚拟关系”代替直接交往,使人变得隔绝、专注于自我。而最有危害的是,由于 “总是开着”(各种设备)而同时分心忙于多种事情,这种“一心多用”习惯减低了思维、反省和表达的品质。作者的告诫是,要学会“关掉”,而不要总是“开着 ”。知名作家Nicholas Carr的《大转换:联线世界,从爱迪生到谷歌》[16]是今年《华尔街日报》评选的畅销书,《大西洋》月刊以“封面故事”推荐了他的相关文章《谷歌正在 让我们变得愚蠢吗?》[17].Carr的著作具有一种历史视野,阐述每一次技术革命都对既有的文化方式产生了冲击。他认为,互联网正在给我们的大脑“重 新布线”,让我们适于“快速浏览”而不是持续的专注(认真阅读、听讲或写作长文)。我们在“谷歌”中丧失了专注和沉思,甚至没有耐心读完网络上的长文章, 更不用说书籍。Emory大学英语教授Mark Bauerlein的著作有一个骇人听闻的书名:《最愚笨的一代:数码世代如何麻痹了年轻的美国人并危及着我们的未来(或,不要相信任何30岁以下的 人)》[18]. 作者以统计数据表明,目前美国大学生的整体素质下降:语言能力减弱、专注力丧失,学业规范淡薄而且知识贫乏。美国的年轻一代变得执迷于同伴的娱乐和时尚。 他们愚笨而无知,但自尊心却很强,因此无法接受批评。作者认为,这是整个大众文化与数码技术合谋造成的结果。著名作家Susan Jacoby的《美国的无理性时代》[19]成为今年《纽约时报》评选的畅销书,其主题延续了Richard Hofstadter在1963出版的经典著作《美国生活中的反智主义》。Jacoby认为,当今美国的反智主义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突出体现在对无知 毫无羞耻感,并完全漠视理性和客观真理。她的分析批判涉及到广泛的政治与流行文化(包括庸俗化的大众科学、追逐明星的媒体,“政治正确”的观念,大学教学 水准的衰落,原教旨主义以及道德相对主义等),其中也指出了新技术对反智主义文化起到的推波助澜作用。针对这些讨论,美国《高教纪事》连续两期发表长篇评 论文章《论愚蠢》[20].作者指出,每一次技术革命都会有所丧失,年轻一代的“数码原住民”正在适应新的“文化范式转换”,这个过程会产生许多困扰,必 须以有效的新教育方式(包括合理利用新技术和媒体)来对抗文化的衰败。

  这里提到了“数码时代”,我昨天在《英国短篇小说选》里的评论中读到了“工业时代”,以及我忘了在哪儿看到了“后工业时代”,这些都和我的想法产生了共鸣。在我的网络发言还是平时和朋友们聊天的时候,总会说到“农业时代”“工业时代”和“后工业时代”,我不批评政治党派什么的,我觉得这都和时代变了是有关系的。如果现在还用“农业时代”的各种情怀、观点来评价现代的事儿,很明显容易把自己绕进去。既然现在全世界大部分文明已经进入了“后工业时代”,我们就得严肃的面对它,生活在其中,我们就得承认自己已经进入了这么个时代,当然不是说不能幻想和怀旧,但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咱们得承认自己已经处在“后工业时代”了。
  那么什么是“后工业时代”呢?
  农业时代比较好理解,虽然有部分小手工业者,或许政府还会有大规模的工匠集团,但人们一辈子争夺和保卫的是土地,每个人在某一块儿地上总会感到自己的价值的,比如说故乡,比如说祖国,比如说由土地产生的自然崇拜,进而衍生出了理性的思考,以及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关系,血缘和宗族制度。人们享受着初步征服自然征服生命所带来的美好生活,田园般的,对了,有一个帖子里就把“农业时代”叫做“田园时代”。那个时候所有的都是学问,天文地理,各种风俗礼节,人们的吃穿住行,职业活动也是围着这些因素团团转。就像那些高墙大院的皇宫,就像是一个人,开出一个门来进食物,再开出一个门来走粪便,开出一门儿来出征,再开出一个门来凯旋。最高统治者的吃喝拉撒行动坐卧繁衍后代是皇宫中所有建筑、设施设备、服务人员存在的唯一目的。那时的唯心主义是基于唯物主义的,而那时的唯物主义也是朴素的唯物主义,人们心目中有英雄,那些英雄有些活在天上,有些活在庙宇里,有些活在小说或者戏剧里。人们感到很舒适,他们并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人以外的东西就可以活得很好,当然科学界和文学界的所有发现和奇情异想都会让他们激动,欢呼,然后把它记住,时常提起来,流传下去。
  然后出现了机器,它们慢慢的占领了世界,人类进入了“工业时代”,越来越多的人学会围着一件或者好几件机器团团转,虽然他们心里还有统治者,但现实中一台车床或者一杆枪就是他们的皇帝了。工业时代告诉“农业时代”的人们,人类还可以更伟大,知识爆炸,知识就是力量,你可以让一堆无生命的东西为你干活,只要有蒸汽或者电源,你不用掌握那么多复杂的农艺,工具箱里有很多工具,但所有的动作都不会比织毛衣更复杂。动作的简单让人们感到无聊,但每天却都要去做这些动作才能吃到饭,隐约中感到了压抑,所以农业时代的大部分文明仍旧存在着,而且由于机器的帮助和训练,这些文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更奇特更漂亮,起死回生,回光返照。人们制造、操纵机器去做他们在农业时代的那些用杠杆、滑轮、船桨进行的活计。
  
“工业时代”注定是短暂的,虽然现在全世界仍然有很大一部分地区处在工业时代里,这些地区像濒危动物一样,逐年减少。自从人们飞离了地面,用手摇电子计算机制造并解读了复杂的密码,人们就不再留恋神话了,同时死掉了大批大批的农业时代的英雄,他们被撤掉了盔甲,撕碎了绶带,成了和一般人平起平坐的一般人,天堂里的神或许是一台大型的电脑,这台电脑的精密程度远远超过了人脑。所以,人就恐惧了,人和周围世界不同的是,人是骨肉做的。这就是“后工业时代”,“工业时代”如此短暂,就像是“农业时代”和“后工业时代”之间的过渡期,花了不到两百年。而现在这个过渡更快,两个原始部落今天还用长矛刺来刺去,明天就可能用飞机大炮机关枪或者原子弹进行大规模杀伤了。
  “工业时代”机器代替了人类的四肢,“后工业时代”电脑代替了人类的绝大部分大脑,而且这个代替的程度不断加深。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科学,所有的科学都在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所有的生活都变得浮躁和压抑。人对于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多余,人们的幻想退缩了,逐渐回归到肉体。或许上面的那段引文正说明这是人类自发的退缩,虽然很不利于国家的强大和发展,但强大和发展真有那么多好处么?年轻的一代人在努力适应自己的数字化人生,只有适应了之后,才能像农业社会那样去自由的想这想那,想想生活,想想爱情。或许是在“后工业时代”获得知识简直是太容易的事情了,知识,人类大脑思考、发现和积累出来的结晶,也就不值钱了。人们突然感到知道地球是圆的还是方的,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大帮助么?连一点儿兴奋都不能提起来了。人们使望远镜的镜头躲开了星空,对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去寻找人类,还有点儿自然成分的人类,或者人类的那点儿仅存的自然成分。作为生物的人普遍的找不到自己作为一个生物的快乐,一去不复返,然后出现了各种怨恨,以为谁下台了或许生活就会好点儿了,可是好点儿的生活是什么呢?所有的都能够让人们完美的懒惰和进行感官刺激的娱乐,从生到死,毫无价值。
  不过我想一定会有人,他们的心里还存在人心底里的那一点点的野性,虽然被钢筋水泥包围着,但他们仍渴望拥抱新鲜的土壤,去做斩恶龙的英雄。如今我劝大家别嘲笑唐·吉诃德,他做出了人们对工业意识的最初的反抗,他以风车为魔鬼,现在的人们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要等到现在的唐·吉诃德群体的出现还要有一段时间,我很乐观的认为,人类和自己造出来的机器、电脑较劲,最终人类的智慧还是会取胜的。安居乐业,嗯,始终是人类的最高理想,那就是天堂生活了么。在后工业时代安居乐业,我还想想不出那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标签: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