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四月 22, 2009

《贝多芬论》读后感

  看完了《贝多芬论》,译文集,唯民编,人民音乐出版社1991年3月北京第1版,1992年10月北京第2次印刷。我对别人发表的议论不是很感冒,尤其是这本书附录里几个中国作者发的那一大通政治性的议论。这本书里有不少原始资料,有些是贝多芬自己的,有些是他同时代人的,这些资料是书中各种议论的根据,所以在通读这本书的时候不会因为处处都在议论而感到枯燥无味。除了《幻想大合唱》我还没听过之外,书中提到的所有的贝多芬作品我都听过,至少听过一次,有些我喜欢的曲子,我收了不少版本,我可以比较着听。刚才,就在我快看完这本书的时候,我又放了一段哈农库特指挥的古乐版的贝九,可能是因为受到了这本书里的议论的影响吧,我也感到用古乐器搞贝九太单薄、太唯美了,更像是个室内乐,不过录音不错,从这种稀薄的乐音里能够把所有细节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这本书里摘引的关于贝多芬音乐方面的议论,尤其是如何演奏的讨论部分,让我感到很高明,很深奥,就跟我现在搞科研一样的充满了专业精神。这个专业精神吧,不一定非要使用专业术语,关键是思维方式,观察和处理问题的方法,至于专业术语,我觉得那东西早晚是要被民主的大潮给淘汰了的。
  我对贝多芬的曲子的最大的印象是听着它们我就很难看得下书去,不管是哈农库特的古乐版还是卡拉扬的语重心长版,效果都是这样的。去年有幸得到了尼基什指挥的贝五,今年更有幸得到了理查·施特劳斯指挥的贝五,如果想边做一件事情边听这些音乐,这是很难做到的。通过看这本书,我感觉只要这个社会上还有封建主义残余,这种贝多芬效应就不会减弱,仅仅是共鸣就已经使人振聋发聩了,更何况我们正处在一个传统且日新月异的封建主义国家呢?面对现实的任何逃避都不会产生如此大的共鸣。
  表达那些你想表达的,不要因为艺术形式的规定而放弃表达的本质,同时关注自己表达的效果,让自己的表达成为有效的表达,我就是这么看待艺术的。你可以偏爱某一种形式,这是没办法的,贝多芬的文学水平就我看来并不怎么样,从《贝多芬外传》里我还知道他对美术的表达也是让人伤心的,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灵,找到并抓住自己的长处,用它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思想,就足够的。看了不少国外的科学文献,虽然都是一些生硬冰冷的数字、公式,但我能感受到作者的劳动,他们的表达,从事一行自然能够体味其中滋味。
  我认为形式主义根源于封建思想,就连专业术语的滥用也是一样。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这不一定和虚荣有关,但有时这与生死有关,人们的真实想法只能屈从于某一种形式,并且寄希望于以形式这个高效的载体能够更好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形式不是坏事物,唐诗宋词就因为它的韵律平仄的特殊形式,才活到了现在,挂在人们的嘴边。不过如果形式耽误了自己的表达,比如说由于自己智慧不足,阅历浅显,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把自己的意思浓缩成合乎规格的诗歌,那就不表达了么?那你们就憋着吧。很长一段时间人们把“文学”误会成了一种特殊的形式,好像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使太多的心里有话想说的人失去了表达的勇气,科学也是一样,都是人做出来的,有什么不能染指的?但面对着森严的形式体系,太多的人失去了勇气,放弃了人生的大量的快乐,这就像下级面对上级难免要低三下四一样,都是弘扬封建主义思想的。当形式成了创作的唯一目的,给我感觉作者说得越多,他就越压抑,因为他说了那么多,还没有把自己想表达的表达出来,如此的写作我认为是对健康有害的。贝多芬突破古典音乐形式来表达自己,仅就这件事儿来说,他的音乐也是会让不少人听起来感到发泄的。当然这中间要动很大的脑筋,要保证自己不是瞎编,就得在发表曲子之前清楚的看到一个远比曲子中的乐理要丰富得多的理论体系,就如此书里说的,不是贝多芬像我现在这样随感而写的,是经过了大量的探讨和修改之后才定稿的。这些体系因为没有充足的前人经验可以借鉴,但为了很好的表达出自己又必须去了解它们,这中间就是作者的感情在起作用了,只有他感情非常强烈,他确确实实想表达这些东西,如果不表达出来的话他就觉得生不如死,他才会有充分的勇气、智慧去探查这些体系,搞明白他力所能及的部分,然后利用它们来构成最适宜自己表达的那种形式,最后再理直气壮的把声音发出来,所有的这些过程都是非常刺激的,不亚于一次又一次的性高潮。我确实见过一些小说作者面对自己寻找到的小说表达形式惊讶得目瞪口呆,浑身战栗,要我说这是个人之常情,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找到了一套说出它并且让听众记住它的办法,这种对自己生命的肯定貌似才是各位艺术家们抛家舍业废寝忘食的追求目的吧。这是很自私的解释,确实跟社会怎么样没多大关系,不过创作和研究非要跟社会发生关系么?
  嗯,掌握已有的形式与创造自己的形式是同样重要的,我只是想说对于一个特定的思想,一定会有一个特定的形式能与之完全相配,这在各个艺术领域都是一样的,找不到,即使模棱两可并且在公众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对于作者本人来说都是个失败。在这本书里贝多芬多次为自己以前的某个作品感到自豪,而且在自己的创作里拷贝自己原来的表达形式的做法也时有发生,这说明至少他对自己找到的那个表达某个情感的形式是满意的,这种成就感促使他“自大”的认为“贝多芬只有一个”。多么幸福啊这是!呵呵,很不要脸的说,我也时常回味我原来写的某些小说,一想起某些片断来我也感到特幸福。总得有点儿东西在自己死了的时候得由自己带走,不给世人留下来,就像我在《阳台》里说的,“每一个鬼都在保守着这世界上一个秘密”。看科学文献的经验告诉,这种现象是普遍的,即使那个作者保守的秘密从现在看来已经不成为什么秘密了。精神上的自私,这多少也是封建主义思想的残留,但是没办法,因为不管什么样的形式都是无法完全满足作者的表达的。只能无限逼近,在十九世纪对位和复调已经不能满足人们要精确表达自己的需要了,他们大量的运用和声来逼近自己要发出的那个声音,如果微分音理论和微分音乐器在贝多芬时代已经有了的话,我想现在我们听到的老贝的音乐可能又会是另外一副样子了。
  貌似跑题很远了哈,我只是想说具有某个领域才华的朋友,如果你们再充满了真诚的去为自己的表达做事情,你也能够达到贝多芬的高度的。让自己的心始终是透亮的,不一定是做所有的事情都要如此,但至少为自己服务的时候最好这样,否则活着就太不幸福了。
  嗯,前几天朋友吃饭的时候,一个研究激光器的朋友说他们现在搞的是“阿秒激光”,比以前的“飞秒激光”的脉冲频率要快一千倍。技术还在不断的发展,不知道以后是否会有人用电子的方法作出阿秒音乐来,即使人们听不到,都像贝多芬那样的听不到,可音乐总还是音乐,听不到的在自己心里也是能够完成的,至于是否需要表达出来,除了作者的一厢情愿之外,还得考虑怎么让人类长出一对儿阿秒耳朵来。呵,说着玩儿的。

标签:

时间